诅咒

"不。"我轻轻地摇着头,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说什么都好像多余。其实我已经知足了,他有感情的空隙给我已经是他作为一个有家室的中年人所能给予的极限了。我不是个任性的人,我既然选择了"干爸"。除了他感情里仅存的空隙,我还有资格要什么呢?我受的确实是委屈,但这委屈是既定的,就像那诅咒一样,摆脱不了。怎么可能摆脱得了?

  我似乎很少去关注自己的学业,艺术专业清闲的课业与活泼无拘束的结构形式让我有了更多的个人空间。不过我的学习成绩并不差,偶尔盲打误撞地还能拿上一两回奖学金。也许,艺术的目的本身就是为了寻找自我的存在。但我却认为艺术并非唯一途径,我也可以去用别的方法,尽管其他的很多方法都不尽正确,然而这本身就是一个探索过程,失败并无可厚非。   

浮生若梦。我们都是在一个又一个梦中穿行。   

另一个梦。地点是我抽空打零工的PUB,里面有个叫小苹的活泼女生,今天有个学生摇滚乐队在这里演出。灯光迷离,人影班驳,嘈杂的乐声翻飞着,一切都很混沌、混沌……   

我站在吧台处,穿着白衬衫、黑马夹,打着黑领结。我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什么,我像是在梦游,但我知道我在工作,工作,机械地工作……   灯红酒绿。我这是在哪里?梦回唐朝,也许我正在和杨贵妃共浴于太液池。杨贵妃一点都不好看!他妈的谁说她是美人来着?杨贵妃不知道我喜欢男人,所以还以为她的眼神真能迷倒世间所有男人呢!算了吧,你别臭美了!听说看见贵妃出浴让小太监都有性幻想,但我怎么没有?难道我性无能?难道我连小太监都不如?太他妈可笑了!  

是这音乐太吵了吗?是不是这音乐扰乱了我的心智?早就告诉你们,听音乐别太大声,太大声的音乐会变成毒品。你看,大家这不都神智不清了?   

我跟别人干了一架!为什么?我不知道。谁知道啊?反正看着坐在PUB角落里的那对情侣就不爽,想扁!可我一直站在吧台,那和他们怎么干上的呢?这一点尚不十分明了,有待考证。   

有个女朋友你拽啊?你们是顾客就拽啊?我的脸顷刻间热辣辣的,好像洒上了一层胡椒面。我说的话也语无伦次,没有逻辑。这场骚动似乎不算大,因为乐队的演出没有受到影响被迫中断,反而更加卖力,嘶声力竭,仿佛和着这场骚动的节奏,为之助兴。   

我的视野开始越变越小,越变越模糊,隐约中我看见小苹的身影出现。小苹、小苹,我的双手胡乱抓着,宛如一个溺水者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最后,我的视野缩得仅剩下一条线,就像关掉的电视屏幕,那线也是一闪即逝。   

你要知道,我不是一个吸毒者,我也没有什么病。我说过,这一切都是那音乐惹的祸。我一身冷汗地惊坐在床上,努力回忆不甚清晰的梦境,耳畔嗡嗡乍响。我拧开昏暗的台灯,闹钟指向三点二十分。我拥着被子坐好,看见鬼鬼在窗台下仍酣睡着。我在"干爸"家呆了一天一夜,没有回来,这可能是我头一次这么长时间不见鬼鬼。所以,今天下午我一开门,鬼鬼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它冷冷的目光也多出一丝温暖的颜色,使我竟有几分感动。后来,它一直跟随在我左右,生怕我趁它不注意又溜了似的。我给鬼鬼吃了丰盛的一餐,直到我睡到了床上,它才趴在窗台下同样沉沉睡去。我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鬼鬼是我养的宠物。   

我一跃下床,跑到了阳台上,冷风一吹,睡意顿消。我傻傻地坐着等日出,可我连哪里是东方都没搞清楚。最终,我却还是没有看到日出,因为后来我又睡着了。在这座城市渐渐苏醒的时间,我居然又睡着了,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如果这是在拍电影,我要麻烦导演把镜头再次切回到我与研究生见面的那个晚上。当然,我是说,如果这真是在拍一部莫名其妙的电影的话,如果生活真的可以如我们所愿随意切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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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信息
  • 所属分类:短篇小说
  • 投稿: 大树和小树
  • 来源:胖熊网
  • 发布时间:2019-12-31 02:12
  • 更新时间:2019-12-31 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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