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园,四处人少时,涵会紧紧地牵着远的手,热情地吻他的额头,人多也无妨,男人之间勾肩搭背再正常不过了。涵只不过用了更私密的表达方式,让他有点不自然。坐山车的都一对对的,他们也算吧?大陡坡时一个个地都在惊叫,人家一对通常都是女方叫,而这两个男人却毫不客气,叫得满世界都在看他俩。皓远觉得自己的声音尖得像女声,于是第二次下陡坡时他放开了喉咙,殊不知整个车就他一人在那"嗯啊嗯氨的,全世界都在看他一个人:女的都不"氨,你"氨什么啊?引得一阵哄笑。所以第三次大陡坡时当人家都放开喉咙时他却成哑巴了。到了终点,他脸憋得跟个猴屁股似的,心和胆都被掏空了似的。他丢了魂,每一步都想搀扶着涵,身边有一个依靠多好。却计算着要将这依靠控制在什么范围内最好。
回家的路上,车轻飘飘的,象雄鹰张着无比巨大的翅在天空滑翔。CD里唱歌的人都要挣了出来。远一路上欣赏这周围的风景。满世界的广告牌似要倾压下来,过往的车辆逃命似的飞奔而去。涵数着旅游景点问远哪些还没去过,以后有机会都带他去。当然,天下可没有免费餐,远不知下次是哪年哪月。进学校之前,涵接连着给了远好几个吻,依依惜别的样子如同死生契阔。热情难却,作为回报,远在下车之即熊了胆给涵一个飞快的吻,然后关上车门,挥挥手,转身而去,留下无数遐想。
他竟主动吻了男子?有些得意的吻。终于等得一个解救自己的人,可以不再因为孤单而愤懑。回校的路上他走起来分外有神,以前行尸走肉的八字步现在都换成猫字步了,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生活原来也可以是一个舞台,可以昂首挺胸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不再使那游离的眼神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仰望他:看,这一颗闪耀的幸福之星,冰封千万年之后再一次迸发出他恐龙般的风采。
就像一夜成名一样,幸福来得太突然,倒不让人十分相信。他神魂颠倒,脚下生风,一路晃悠回到了宿舍。带回来的薯条、巧克力和昂贵的热带水果自己还没动,就被舍友狂分狮吞了。这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这么一个春天,整个宿舍宿舍都在抢着谈恋爱似的,恋爱不成,谈谈恋爱也不错,谈不成就到游戏里找个女的云游一番。所以舍友一个个的总是很忙,特别是晚上。远回宿舍时已是下午2点,宿舍人都还在床上,一看见远就问是不是爽去了,还带回这么大一袋战利品。他自然免不了被盘问的命运,他只好胡编乱造,但也一直意识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爱着总比不爱要风光。
春天,总是会无故生出许多事来。最能耐住寂寞的人也是最能投入的人。只是这次远投入的不是己,而是"他"。他们倒真恋爱起来了。天亮说早安,就寝说goodnight。短信电话从早到晚断断续续珍珠般穿成完整的一天,有事没事总要问问对方有事没事。有事短信,没事不是电话就是挂在网上视频,每天晚上总要聊到子夜才肯罢休。涵老想让远叫他"哥哥",远故作奶奶的声音要将人融化似的,活像要吃奶。"你还不如叫‘妈妈’得了。"然后两个人哈哈大笑。"哥哥"就"哥哥"吧,总比叫"夫君"顺心些。
周末,涵依旧到学校接远,办完正事,剩下的时间就是他俩的了。为了给涵舒缓工作压力,远还学会了几招按摩,在涵的指教下慢慢熟练。在宾馆里,按摩后依旧是洗澡,涵总要给远洗,他象一个P孩自在与不自在地任凭涵摆弄,最后他还忍不住自己再洗一遍。不知为什么,自从和涵同床后,他忽地找到洗澡的乐趣似的,总是要接二连三地搓洗,不知道还有什么没褪去。他甚至想把肠胃都翻出来洗一次,由内而外地舒畅一番,就如他在涵怀抱里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