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五年了，你能怎么办！"还是爸爸的声音。老鬼真说对了，不愧是老江湖。

　　 "我们儿子又倔，看准了的事情不撒手，你反对也没用。"

　　 "我没反对"，妈妈的声音我听了心疼，"只是觉得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我们儿子不是挺孝顺的嘛，这就够了。说有五年，我也很惊讶，那他不是处男的时间比我还早啦！"

　　 妈妈总是轻易地被我爹逗笑，"你个老神经病！"

　　 "我说这小子怎么越来越喜欢健美了呢（那是健身，老爸），八成是跟那个魁梧的老鬼学习的。不过你别说，他们俩长得还真有点像，都有夫妻相了！"

　　 "啊呀你烦死了，让我静一静！"妈妈也回屋了，留下爸爸一个人。

　　 这样一听，我心里有点底了，爸爸和妈妈相比，爸爸是个软柿子。我要先捏爸爸，然后和爸爸一起捏妈妈。

　　 出房间的时候，爸爸边抽烟边在读《明朝那些事儿》，这套书是我在网上订好直接送回家来的，才过了两个礼拜不到他就已经看第三卷了。

　　 "爸爸，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啊？生气啦？"

　　 "我？我干嘛生气啊，我很OK啊！"

　　 "那我跟老鬼……"

　　 "我在你小的时候我就该知道，那时候姐姐阿姨们都很喜欢你，但是一抱你就哭，但是叔叔伯伯一抱，马上就不闹了。唉，真是三岁看到老啊！"

　　 "老鬼人很好的。"我本来想把我们恩爱的情节说出一部分让他们感动感动，但是一来有点肉麻，二来担心异性恋者不懂同志的世界，所以就收了口。

　　 "好不好的，只有你自己清楚啦！"爸爸叹了口气，"我和你妈妈最担心的还是你老了以后，路是你自己走的没错，但是我们终究还是心里不踏实啊！"

我发短信，把我喜欢大叔抱不喜欢阿姨抱的事情抖落给老鬼。老鬼哈哈大笑说，你就是这个命！他不再神经质地发短信询问情况，因为这个笑话给了他很大的信心。如果父母只陷入了愤怒和痛苦之中，哪还有心思说这些呢？

　　 其实老鬼也有很多有趣的故事，他的阅历很丰富，还经常在KTV唱"有故事的人"自喻。他跟我说了很多，但唯独在情感方面的事情他说得很少。我虽然好奇，但也不追问。有一次我问：你以前是不是很乱很花很淫荡啊？是不是玩过3p啊？没关系的，你说出来我都不介意的。我还编歪诗：

　　 一p二p三四p

　　 五p六p七八p

　　 九p十p千万p

　　 我知道了都不批

　　 把老鬼乐得直抽抽。他说，这些事情等他老了以后会慢慢告诉我。我想好吧，其实这些对我来说也完全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我们在一起。

　　 临回杭州之前，妈妈发话了，她叮嘱我要努力工作，努力挣钱，"不能有人养老，只好有钱养老了。"

　　 回去以后我跟老鬼讲了父母的担忧，说不如我们捐出自己的基因，合成一个我们的孩子。老鬼评价我的想法融合了天马行空的幻想和温馨甜蜜的心愿。

　　 这样，第一次会面就算结束了。说不上圆满，爸爸妈妈心里肯定还有些疙瘩，但至少，没有棒打鸳鸯哭天抢地生离死别鱼死网破。看得出，他们在努力克服心理障碍接受老鬼。妈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从此多了一句：老鬼最近好吗？

　　 老鬼说他原来以为自己成功过关了以后会欣喜若狂，结果不然。他觉得自己插了这么一杠子，让我和父母不像原来那么亲密无间了。这让他有负罪感。

　　 月光下，老鬼的轮廓像一尊雕像。我趴在他肩上，轻轻啮着他宽阔的肩膀，让他什么都别多想。

　　 "慢慢表现，让我爸爸妈妈知道你的好。我有世界上顶好的爸妈，也有世界上顶好的男朋友。你们会相处融洽的。"

　　 有时候偶尔会失去耐心，心里有点埋怨爸爸妈妈的意思，想爸爸妈妈你们也真是，接受我是同的时候，你们那么宽容，但是接受老鬼，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在QQ上向女性好友发送调查问卷：如果你带回家的男朋友比你大10岁，OK吗？调查结果不容乐观，7个人只有1个说OK，其他的都持消极看法。还有一个说得夸张"哼哼，那我就等着我爸爸把我的腿打折吧！"那个唯一说可以的人，也附加了条件："那要很有钱很有钱，外貌、脾气、修养也过得去才行！"